郭君

【承露】第一章(2)~(4)

隔好久喔⋯⋯。

但终于前情提要完了,开心。


另,承承一出場就被停職,現在還要辭職了,警察paro完全沒有毛用(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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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总有些人永远闲不下来——不如说,因为没有除了工作外的兴趣,而会在放假休息时更显焦虑。

而这些人,我们给了一个统一的称呼——工作狂。

具体症状包括: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并且踱步、然后踱步、接着踱步、踱步、踱步踱步踱步踱步⋯⋯

「大半夜不睡觉要杀人喔操你妈的!!!!」

从大楼某个窗户传来暴怒的吼声。

正踱步的工作狂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来有些沮丧。

空条承太郎没有要杀人,只是白天睡太好。从早上七点躺上床,十点陷入睡眠,两点醒来盯着天花板,四点再次昏昏睡去,而到现在——

隔天凌晨一点,承太郎精力充沛的醒了过来。

睡不着,怎样都睡不着,完全睡不着。

这该死的废物人生。

而这废物人生其实才刚开始一天又一个小时而已。

日子还长。


昨天是承太郎停职的第一天,彻夜未眠的他一早瞪着深色的警察制服,浑身骨头痒得厉害,像跳蚤碦碦啃咬骨头直到出血。什么事也做不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现在的自己像个废人一样。

他清楚知道自己确实是今天开始惩处,却又不由得期望在自己穿上制服后,那些和自己穿着相同颜色的人们会欢迎自己的到来,同往常一般。可现实是他们只会讥笑他,就算是背地里的,也让他感到一阵灼心的难受。

而他无能为力。

他只能像个刚退休的老头,惶惶不知其所终,陷落在被时间忽视的隙缝里看日历一页页撕去,而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睡了一天。

梦很多,但清醒时全然想不起方才梦境,混沌的大脑放弃运转,连沙哑的运作声都讶然而止,像是在等待死亡,却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活着,生死的界线一直不那么明确。

于是他又醒来,在停职第二天的凌晨,被焦躁感逼着起身,一步步一步步一步步地跺地。

在被宣告此举是扰民行为后,承太郎缓缓走向床铺,坐上床时不大的房间内回荡轻微的木头挤压声,他将头埋入双手中,低而压抑的叹息从指缝泄出,被岁月的滚滚洪流冲没。

黎明将至。


承太郎终究在天明后走上街道,裹着自己一贯的白色风衣,搭着他高挑的身材显露出令人难以接近的氛围。清晨人不多,承太郎在公园长椅坐下,几只麻雀在他面前蹦蹦的跳。人慢慢聚集,送走一批后又会出现新的拥挤,嘈杂的谈话声网一般慢慢笼罩公园,脚步忽急忽缓地踏着地。

承太郎几乎把自己坐入人潮的背景,像尊没人崇拜的佛像,披着一身灰尘的落魄。倒也不是没人注意他,一个小贩一个问路,中间还有个小孩瞅了他一眼。

他莫名有种飘着的感觉,轻得要飞起,没有根似的漂流,意识也逐渐被抽离至高空,俯瞰城市中的一座小公园、公园里的人群、人群中的长椅、长椅上没了魂的自己。

就这样维持了许久,意识和身体在天地间挣扎,而后终于被脑子发出的饥饿讯息打断。

他站起身。

速食店的汉堡透着恶心的粗糙,却能有效地稍微止饥,在等过长长人龙后,承太郎终于抵达柜台。 「大麦克。带走。不用。」瞧,那么简单的语句就能沟通,有时甚至不必开口,既然如此,又为何需要声音呢?当没有人需要你开口时,是否真会沉默下去,渐渐渐渐的稀释成空气,但那时也没人会发觉了——人们是靠声音辨认彼此的,无声是墓碑上刻着的文字。

咬着干硬的汉堡面包,承太郎站在公园喷泉旁,思绪胡乱飞上攀下,却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着什么。毫无嚼劲的肉排在齿列间摊成烂泥——他们想要的其实是停职终身呢?

湿软的生菜被重复碾压——他们需要我。

工业废料般的番茄酱——我没有能力吗?

结块的起司无法融化——不是我的错。

从面包上掉落的芝麻粒——我到底

我到底

我到底我到底我到底我到底我到底

承太郎瞪着咬了一半的汉堡,突然有种想掉泪的冲动。

他大步走向垃圾桶,用力举起「厨余」。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就算施了挺大的力道,汉堡落入垃圾桶时的声响还是被人声沸腾掩埋,几乎是静悄悄的。

承太郎突然意外的冷静,他想自己此刻应该是在办公室里查看监视器或证物等来推进案情进展。快破案了快破案了,如果自己没被停职的话,说不准早就破案了。

眼前仿佛迸裂了星空,承太郎站在垃圾桶旁,一个踉跄差点跌跤,好不容易稳住了神,视线却还是模糊成一片。

「没事吗?」

承太郎扶着桶盖,抬头看,问候声是从一模糊的身影传来的。

「没事⋯⋯谢谢。」

视线越加清晰,原本成马赛克状的影子也逐渐显出轮廓。

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对着他微笑,年龄约莫二十出头。

承太郎屏住了呼吸。

「岸边——」

青年看着他,困惑地笑笑。

他连忙吞回到舌尖的剩下两字。

想得太多,看谁都是岸边露伴。他叹口气,因为青年和他想像中的露伴在瞬间完美叠合,才不禁脱口而出,差点闹了笑话。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青年仍站在原地,看上去有些尴尬,挂着礼貌性的微笑。

「不,抱歉,我搞错了。」承太郎咬紧嘴唇,透出适当的懊悔。

「没关系没关系。」青年哈哈一笑。 「难免会这样的。」

「我刚刚看您不太舒服的样子,现在好点了吗?」

「没事了,谢谢。」

进行完标准的应酬问答后,青年转过身,向承太郎道了别,却在踏出第一步时被叫停了步。

「你⋯⋯」承太郎踌躇了一会。 「可以问你的名字吗?」

青年微微一愣,「敝姓青田,青田彻。」

「很高兴认识你,青田先生。」承太郎直直盯着青年,伸出手,两人象征性的一握。

「我这是被搭讪了吗?」背对承太郎走了几步,青年回过头向他一挑眉,眯着眼笑。

「有缘再见。」

「再见。」承太郎双手抱胸,仿佛听见停滞许久的脑子开始喀喀运转。



岸边露伴快步走出公园,在确定离开承太郎视线后,停下脚步,略急促地小口喘气,右手紧抓着衬衫。

「哈哈——」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哈哈哈哈哈。」

被发现了。自己被发现了。如果那个警员没有犹豫,自己百分之九十会被逮捕的。

他在人行道旁蹲下身,头埋在双膝间,闷闷的笑声随着身体摆动。

这是岸边露伴第一次体会到当通缉犯的刺激快感。

他确信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能辨认长相的照片,警局那边也没有人知道自己的长相、声音或说话方式。

那么,一个小小警员到底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一个被停职的警官?

直觉?只是直觉吗?

「我收回对你的评价,空条承太郎。」露伴站起身,加快向前的步伐。

「你是个值得注意的对象。」

他扬起愉悦的笑容,顺手从衬衫上拔起一粒小黑点,扔到经过的流浪狗身上。

窃听器?追踪器?是什么都没差了。是握手时装上的吗?没被跟踪,不错,这表示自己也没被小看。

「也许该稍微暂缓原定计画呢。」露伴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一串号码,将手机贴近耳边,听着待机的嘟声。

喀一声,通话开启。



(3)

讯号和意料之中一样胡乱奔走。却也算意料之外。

不管那人是不是岸边露伴,承太郎想,他总归也不会是个走正道的,大概。

问题来了,自己该深入此人吗?

不,现在他什么也不是,没必要履行警官身份。

但尽管从事此行有家族因素,可依然是因为期盼正义才走下去的。

不,可是

如果

错过了呢

不行

自己来

无法

自己现在应该极度混乱,承太郎告诉自己,至少得意思意思考虑一番。

「我郑重考虑过了。」他说。 「如果那人真的是岸边露伴,放他本人离开的我就算罪加一等了。」

追踪讯号是在公园旁开始变混乱的,枪枝警棍什么的家里有,既然是停职,不管自己如何行动也没人管了。

不,如果能抓到露伴,去你的后果如何。

承太郎摊开市区地图,从制服口袋掏出小笔记本,难得地笑出了声。


追踪了一个下午,收获却不丰。

那青年的相貌虽俊俏,却不招摇,路人匆匆走过不可能对这样一个人特别关注,承太郎凭着寥寥几人的模糊记忆,才好不容易稍微确定了那人的行迹。

出公园后直走,左转,右转,直走——

行踪在十字路口断了线。

十字路口算繁忙地带,人来人往更胜其他地区,于是青年的踪迹在此处完全消失。

在此地,路人的记忆也不可靠了。

承太郎盯着笔记本,停在马路旁,考虑片刻后决定到路口旁的便利店碰运气。

「请问,他怎么了吗⋯⋯?」幸运的找到了昨日当班的店员,却得到如此答覆。娇小的女孩绞着手,不安地问承太郎。

承太郎看着女孩的眼,希望从中找出什么。 「他昨天帮了我大忙,我却来不及留下他的联络方式,所以才来问问的。」

「是、是这样吗?」女孩明显松了口气,对拙劣的谎言深信不疑。 「昨天,大概下午一点多,他来买了一盒保险套。」

「⋯⋯」

「然后、我把找的零钱给他时,还碰到了他的手,他跟我说谢谢,还笑了喔⋯⋯!」女孩捂着脸颊,嘿嘿嘿的傻笑。 「他真的很帅对吧?」

并不想和女孩达成共识的承太郎准备离开。

「啊,他好像还说了计划暂停⋯⋯取消⋯⋯什么的。」

承太郎瞪大眼睛,抓住女孩的肩膀。 「再说详细一点!」

「我、我不知道。」女孩显然被吓到了。 「他讲的很小声⋯⋯」

「再努力想、想!」承太郎咬牙切齿的低声吼着。

「你到底要做什么⋯⋯?」女孩忍不住了,眼泪扑扑的掉。

承太郎一愣,烦躁的皱起眉。有几个人注意到这边的骚动,纷纷看向两人。

「⋯⋯我是警察。」他不情不愿地说。

「他他他他、他是——」女孩吓得不轻。 「坏人吗?」

「目前看来,是的。」

女孩呆愣在原地,数秒过去,突然坚决的擦干眼泪,大声的向承太郎宣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让他被抓走的!」

女孩并不快速地跑开了。

面对似乎把自己当成悲剧女主角的店员,承太郎压低帽檐,闷闷砸嘴。

「保险套⋯⋯」他犹豫地在本子上记下。 「保险⋯⋯哪个牌子的?」

但那女孩大概不会再回答自己的问题了。



「有人在追查你。」

他叼着烟,让自己手下给点了火。

「要我让人收拾了吗?」

露伴哼了几声,低头仔细欣赏自己的指甲。 「别,他是我的人,你别碰。」

「你疯了。」他靠向露伴,鼻中窜出的烟喷在那张端正的面容上。 「跟条子搞什么关系?」

「我乐意~」露伴嫌弃的挥开烟雾。 「反正你别动他。」

「我还懒得动呢。」他翻了个白眼。一旁似乎有人来通报了什么,他听着手下的报告,脸色愈加凝重。

「我说,他不是你能掌控的人。」

「查到他的底了?」露伴抬眼看他。 「很快嘛。」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收拾了他,或着再也不和他接触,二选一。」

「那我也给你两个选项,闭嘴,要不滚出去。」

他无奈地叹气。 「他哪个地方得你欢心了?那么袒护他,要不是我,还以为你俩有一腿。」

「说不定真有一腿呢?」露伴似乎想到什么,捂住嘴疯狂的笑着,整个人剧烈颤抖着。

「保、保险套哈哈哈哈哈哈~」

他习以为常地耸耸肩,向旁人吩咐了两句后离开房间,顺手锁上了门,留下露伴的笑声在房内持续摆荡。



「你在做什么?」

追查了一天、累了一天后,刚洗完澡接到的便是这么一通电话。

承太郎将仍在滴水的头发向后梳,一屁股坐在床上。

「没什么。一个停职的人能有什么作为?」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停职就在家好好面壁,别出来搞什么乱子,你乖一点,等几年后风波平了,我一定保你平步青云。可你现在呢?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承太郎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拿出笔记本,把地图摊开在床上,仔仔细细的比对着。

「我没想平步青云,也没打算惹麻烦。」

电话那头的人添了几分火气。

「那你就把正追查的事放下!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在查。」

「查这碍着警界了吗?」

承太郎随口回了句,对方却突然噤声,良久才不甘不愿地回道:「⋯⋯上头本来不是坚决表态逮捕岸边露伴吗?」

「嗯。」感受到对方态度变化,承太郎放下地图,总算严肃的回应了声。

「最近上头找我去,说不抓岸边露伴了。」

「⋯⋯什么?」

「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但黑白道有他们的规矩在,你应该清楚。」对方叹了口气,满是无奈的回应。 「所以别再追了,上头也许诺过几年就把你往上调,岸边露伴这案子不会影响你的升迁。」

「如果是为了什么正义感就免了,警界从来没有过正义可言,懂吗?」

他们之间沉默了许久。

不知过了几分钟,承太郎低声开口。 「我一开始进警官学校,也是抱着对警察的憧憬,之后,见识到了警界的腐败,于是我想升上更高的职位,想着是不是如此便能改变风气。」

「但最后我才发现,官阶越大、责任越大什么的,都是放屁。」

对方静静的听,呼吸声深深浅浅地扰乱宁静。

「⋯⋯我会停止追查。」

电话那端呼出一口气,讷讷的回应:「谢谢。」

「只要我还是警察的那天,我就会照做。」

那人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让承太郎挂了电话。

手机被扔在地上,表面玻璃龟裂成蜘蛛网状,地图和笔记本仍摊在床上,上头错综复杂的笔迹丝一般的乱。

他坐在床沿,头埋入双手间,仍湿漉的发向下滴着水。

窗外月色怡人,云淡风轻的夜格外舒爽,月晕朦朦的在圆月旁胧出模糊地带。



(4)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看似办公室的房间里,两个人对坐着谈话,一人夹着烟吞云吐雾,另一人举起玻璃杯一饮而尽杯中液体。

「不考虑,你啥时那么婆婆妈妈了?」

「你拒绝上头命令的原因只是那个警察?」

「才不,他只是个⋯⋯类似契机的东西,我本来就对上面这次的派任没兴趣,一点美感都没。」

「你之前不也做过类似的事儿吗?那时可没见你抱怨。」

「那次太闲了嘛。」

两人对话一来一往,东拉西扯的也耗了十来分钟。到后头,露伴终于没忍住哈欠,死命地眨着眼让自己维持在清醒状态。

「我说。」露伴漫不经心地问。 「你这是打算解决掉我了?」

那人明显一愣。 「说什么呢?」

「都下药了你叫我说什么。」

谁都没说话,最后划破宁静的是露伴昏睡过去撞击椅子的声响,以及那人一声无奈地长叹。

「这么聪明,你怎么就⋯⋯?」

这倒是谁也回答不了的疑问了。



承太郎是真的决定不管那事了,至少在他把抽屉里的辞职信送出去前,他保证自己不会再追查某可疑人士。

几分钟前,提笔写完辞呈的承太郎十分痛快,顿然间有种无事一身轻的愉悦,仍摊在床铺上的地图也懒得想了,直接换上休闲服便出门买宵夜,留手机铃声在书桌上不间断地响着,讯息大概也炸了,无非是告诉他别做傻事、别想辞职之类的废话。

他可没要马上辞职,至少得等上个月的薪水汇入帐——谁晓得他们会不会一放人就冻结薪资。

这么一想,承太郎的嘴角勾起微小弧度,差点没哼起歌来。

也就是这时,在离便利店不到一公尺的距离,一辆黑色进口车从他身旁呼啸而过。

真有钱。他边想着,边继续向目的地走去。

「现在啤酒买一送一喔!」结帐时,店员亲切的开口。店员认得承太郎,似乎是因为身高,或万年不摘的帽子。当然,这些都是从店员间闲谈得知的。

承太郎考虑片刻,转身再拿了一瓶特卖品。

「谢谢惠顾~」玻璃门开启伴随轻快音乐,他踏出门,享受着晚风带来的舒爽。

他迫不及待想递上辞呈,急切的想看那些老先生们的反应。不可否认的,他在期待自己被挽留。

要离开却又不想无声无息的走,人类就是如此矛盾。

想到此,他感叹自己已被如此世俗,认命般的甩甩头。

远处,一阵火光窜上天际,将夜空映照成白昼。


枪声响起。



昨天夜里闹得很大。露伴看着顺手拿来的报纸,如此总结。

一辆车在大马路上自燃,驾驶右肩中弹,幸无生命危险,目前警方判断为帮派纠纷,并全力缉捕凶手中。

笑死人了。他靠在暗巷的墙上,将报纸一扔,白底黑字在空中四散后落下。

没想到那人还是挺讲情意的,他想。昨天被叫去时,他确实没想到是场陷阱,也没料到上面那么快就要派人收拾了自己,是在喝下兑了药的橙汁后,才发觉了一切——记得还问过那人为啥是橙汁。

没什么不好,他那时边想着,干脆一饮而尽杯中物,不然,难道要自己跪着求饶吗?涕泪纵横的求他们放自己一马?也不过一条命,要拿就拿呗,顶多对那小警员不太好意思,游戏还没开始便迎来结局。

一思及此,露伴突然发现现在位置便是那警员住处所在的街区,不禁轻笑一声。

在当下,脑袋昏昏沉沉也没想他们要怎么处理自己,但现在就线索判断,大概是打算将他交给警界,再让他们以此洗清前些日子让自己逃脱的屈辱吧,两方上头做了什么肮脏交易可不在自己想了解的范畴。

于是黑白两道唯一的失误就是那人了,不晓得他用了什么手段,竟能独自载着自己上路,当然中途发生的事自己没有印象,只能从媒体的只字片语推断,似乎是在某个地方把自己放下车,再开到远处让车体自爆,顺便朝右肩开了一枪——不知道他用的是谁的枪枝,如果用的和自己不同型号就好笑了。

总之,这场表演不算万分缜密,却也让那些人硬是抓不到什么毛病,不得不说,这完全不像即兴演出。

于是问题来了,上面到底是什么时候下了命令要处理自己的?

露伴盘腿坐着,边想,不时还因身体酸痛哀号几声——一整夜都是不良睡姿,不僵也难。

如果可以的话,他叹了口气,真希望他好人做到底,顺便给他个能吃睡的地方。就他这样露宿街头,被找到似乎也是早晚的事。

但好不容易捡来的命。他扭扭头,放下昨夜的惊险逃脱,开始专心致志地思考未来走向。



朝日升起,接着落下,等到月的盈缺。

那场爆炸的目击者是全日本,却终究只有少数几人看得清。

例如仍躺在病床上的那人。

例如买下各版报纸仔细研究,蹙紧了眉头的那人。

例如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在泥地上就着树枝画起图的那人。

有人闭了幕,有人正准备开幕迎接如雷掌声,但此时,所有人都只在沉沉的睡眠中,做着甜美的梦。

可毕竟呢——


黎明将至。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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